我的祖籍在米脂。明代，先祖张干甫从山西临县冉则西渡黄河，辗转西行，后定居于米脂县升平里三甲羊圈山。传至张孟有时迁到距羊圈山十里之蓬的大理河畔，这里仍由米脂县管辖。我的祖父张精一印张孟有的八世孙，他是在米脂进的学，父亲亦是米脂县的子民。我们村东头至今尚立有一块米脂知县华钟毓先生兴学德政碑。
1940年，我的家乡解放，仍为米脂县。1942阜陕甘宁边区设立绥西办事处时划归办事处，1944年成立子洲县，成为子洲县的一块地盘。按照我们中国的传统刁惯，以祖父的出生地定籍贯，因之，我至今仍可以说是米脂人。
我妻子也是米脂人。她的父亲原居米脂郭家沟，民国20早前后因生计所迫，为人揽工，到处流浪谋生，后来定居于横山。她的母亲亦是米脂姬家费姬姓，姬氏是米脂之里族之一。
因此，我对米脂情有独钟。1959年，我年尚幼，第一次路过米脂。后来，多次到米脂，由于职业的矣系，对米脂的人文史迹更有所矣注。一个喜爱舞文弄星的人，未给自己的祖籍写点文字，常有点歉疚，但才疏学浅，不敢冒然下笔，唯衷澡了这块圣洁的土地。2004早，米腊县建牌楼江联，我寄去了几副，其中"高天厚土，一山烟雨一山画;卧虎盘尤，丰是英雄半是种"一副被选用，总算为故土写了点文字。
我爱米脂，并且想写写米脂，苦思幂想，不知从何写起。某日，忽来灵感，由米脂想到了小米，由小米想到了窑洞，由窑洞想到了米脂婆姨。于是，就有了这个题目:《小米·窑洞·女人》。
米
想到米脂，限自然地想到小米。
小米是黄土地的金子。
汉代许慎的《说文解宇》对"米"之注释云米，粟实也，象禾实之形，几米之属皆从米。"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对"小米"的注释云:"小米，粟的 子实去了壳叫小米。"粟，古代也名穆，《说文解宇》日:"棱，五谷之长。"从而可知稼是我国最早种植的农作物之一。北方人供奉的田祖后稷，即五谷之神，就是一位种粟的庄稼人。稼、粟，今日称之为谷子。"春种一粒粟，秋收万颗籽"，是唐代诗人对谷子的记述。米脂，因其"沃壤宜粟，米汁如脂"而得名。米脂的府土坪曾出土迂新石器时代的碳化谷粒，可以证明，早在4000阜前，米脂这块土地上已经种植谷子了。
天大地大，吃饭问题最大。小米是陕北父老乡亲夫不可少的食，，也是米脂父老乡亲来不可少的食，。小米可煮成粥，也可做成钱钱饭，还可以打干饭、捞捞饭，做肉丁丁饭、和和饭，也可以做米糕、米膜、米酒，花样不少。
米脂的谷子好，碾成白扣卜米金黄金黄，煮成的小米粥，其汁如脂，浮一层米油，米脂的小米具香，养人!
小米哺育了世世代代的米脂的男人和女人，也滋润了米脂的窗花、秧歌、信天游。米脂文化，也可以说是小米文化，米脂的文化县是靠小米打造的。早在元世祖至元十早(1273)，吃小米饭的米脂人，就办起了学宫，教授生徒。清乾隆阜间，学宫改为成语书院，道尤四阜 (1824)改为固川书 院米脂因之学风兴盛，人文蔚起。据统计，明清米脂县出迂进士24人，举人]05人，贡生和普通文武仁宦517人。清末诗人高增爵有《牧羊歌》、《乡民谣》等诗作，矣心民间疾苦，书写米脂风物，至今读来让人耳目一新。民国早间李健侯先生花了不少心血，写成描述李自成起义的长篇小说《永昌演义》，毛泽东看后，给予了肯定。80年代出版问世，曾轰动一时。米脂出过诗人高敏夫、戏剧家马健翎、女作家贺抒玉，使文坛添耘，让米脂增光。
全国解放后，米脂更加注重文化教育，人才辈出。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，文人俊秀，著书立说春不乏其人。诸如写小说，也写诗歌颇有大器的铁匠姜崇山，文史上颇有建树的贺国建，写故事也写戏剧的李泽民，擅长丹青的高永慧女士，出迂侦呐曲牌集的高万飞，写过《马家婚事》等戏剧的艾绍青，还有毕华勇、刘硫珠、鲁翰、罗至、李纪元等文学新秀。2003阜榆林出过一套"塞上柳文丛"共十本，米脂籍作吝就有五本，占了一半，可见米脂文学大军之厉害!米脂文化人策划了一本文学刊物，名日《米》，高雅而不俗，新颖而大气，让塞上文坛清新了许多，活跃了许多，绚丽了许多。打开《米》杂志，似乎走进了黄土地，看到了小米的风采，闻到了小米的清香，听到了小米的歌唱!
一代又一代的米脂老百姓以种谷子为生，谷子是米脂老百姓的生命。作家柳青在米腊时写的长篇小说《仲谷记》，记载着陕甘宁边区大生产时期，米脂农民种谷子的艰辛和欢乐。米脂白扣l、米香，是米脂受苦人 (庄稼人)的汗水和苦水凝结啊!
小米也滋润了中国革命。毛泽东曾说，我们用 "小米加步枪"，打败了蒋介石的飞机加大炮。小米为中国革命立了大功。米脂县为八路军、解放军输送了不少用小米饭哺育的米脂儿女，也为八路军、解放军支援了数不清的小米。据新编《米脂县志》载:1938一1939阜共募捐军粮1400多石(252吨，5.55石小米为1吨)。1940"阜募集军粮5426石 (976.68吨)。1941阜为八路军募粮958石 (172.44吨)，借粮429石 (77.22吨)，低价卖粮1400石 (252吨)。1946阜9一10月，解放镇川、横山时，西北野战军集结北线，县仓存粮不足，两次向群众借小米1220石 (220吨)，豌豆100石 (18吨)。驾时谷子刚收，群众用铁锅炒干碾米，件证军队用粮。1947阜，五次给解放军筹措粮食8651石 (折1557·2吨)，另有公粮7850吨。1948阜，全县交军粮，小米1650石 (297吨)，面粉1.35万公斤;1949羊，交军粮小米1200石(216吨)，面粉1万公斤。军粮也罢，公粮也罢，大部父是小米。可以想像一下:米脂老百姓用驴驮、人背，把黄澄澄的小米，送给了共产党的军队，有时要冒着枪林弹雨。米脂人民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，米脂小米建立了多么大的功勋!
伟人说忘记革命，就意味着背叛。
也可以说，忘记小米，就意味着背叛。
可是，"文化大革命"时期，提倡种两杂两薯， 把谷子冷落了，致使小孩喝不上米汤，老人闻不到米香，连米缸也空空如也，变成了某缸，于是有了"口里喊着学大寨，肚里装着酸白菜"的民谣。仅冷落小米一事，就可以看出"文化大革命"之荒谬。
小米，黄土地的精灵;小米，米脂人的骑傲。
赞美米脂，首先要赞美小米!
窑 洞
窑洞，是陕北的一道风景线。
走进峡北，我们随处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窑洞:土窑、石窑、砖窑、接口子窑、薄壳窑、土基子窑、地窖子窑、崖窑等等。
窑洞，是陕北群众的生存方式。《诗经·大雅·绵》中印有 针陶复陶穴，未有家室"的吟唱。穴居，是陕北限早就形成的居住刁俗。
最后我们可以到杨家沟看看马氏庄院。
建筑是经济，也是文化，更重要的是繁荣的标志。杨家沟是陕北限有名气的村庄，有数十户财主，皆为马姓。旧社会广有田产，仅马嘉乐一户就有2万余亩土地。张闻天在《米脂杨家沟调查》一书中说:"杨家沟是全国罕见的一个地主经济奈件集中的村庄。"因此有钱财修建比较豪华的窑洞式庄院。马氏庄院有多处四合院，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杨家沟的山坡邦梁之间。每一个四合院 就是一个财主院，皆有堂号，诸如中正堂、依仁堂、裕仁堂、迎仁堂等-十多个，另有词堂、学堂，可谓气势恢宏，大气磅礴。
据郭冰庐先生在《窑洞风俗文化》一书中介绍，马氏庄院代表性窑洞有四处。其一是马氏祖 宅之一由2]孔石拱窑组成的靠山式窑洞群落;其 -是马家老院，也是"明五暗四六厢窑"式的标准布局;其三是依仁堂，是仿照姜氏庄院而修建的;其四是扶风寨的马家新院，这是旅日学生马醒民设计而修建的窑洞建筑，窑洞为标准的陕北建筑，外观为苛持式门脸，中西合璧，更有特色。一个山沟沟有这样设计新颖、建筑精细、风格独特的窑洞建筑，本身就值得参观。更值得称道的是1947阜冬，毛泽东主席转战陕北时，就住在这个院子的窑洞里，共120余天;拜主持召开了著名的十-月会议，决定了中国革命最后胜利的运作方式。毛泽东住在米脂杨家沟的窑洞内，运筹椎惺，写了不少尤辉著作，也有不少故事至今流传。这里的窑洞而今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件妒单位，又被开辟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，这是米脂窑洞的光荣!
米脂窑洞，是米脂的风光！是米脂劳动人民智慧和汗水的结晶，也是米脂风情的展示！
米脂窑洞，是温馨的家，是瑰丽的画，五彩斑澜的梦。
因之，要了解陕北文化，不得不了解陕北窑，要了解陕北窑洞，不得不到米脂。
女 人
太阳是天的眼睛，女人是地的眼睛。天因太阳而灿烂，地因女人而美丽。上帝创造亚当夏娃，他们偷吃禁果后繁衍后代，这是外国的神话。 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，搏黄土为人，这是中国的神话。
女人曾经眼辉煌。
中国的汉字抿有意思。门内有了"豕"，即饲养了小猪等家畜，就成了家;门内有了女人，就平安大古。因之，女人在家中居于限重要的地位。女人是太极图中的-分之一。女人是半边天。
所以，《诗经》第一篇宫p说:n窃突淑女，君子好述。"哪一个男人不盼里有个好女人呢?
哪里有好女人呢?谚云:"米脂婆姨绥语汉"，说的是陕北有好女人和好男人，米脂的女人更舰丽，绥谤的男人更魁伟。
米脂婆姨好，我为米脂婆姨而自豪。米脂女人为什么好?不少人语焉不讳，有的不甚了了，甚至有不同的看法。有人仅仅说米脂女人漂亮，这是一种片面的说法，或者可以说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解释。
诚然，米脂女人是美丽的，漂亮的，如艳丽之花，如晶莹之王，如吱洁之月。她是因陕北这块独持的地理环境形成的。陕北是一块民族融合的前沿。这里曾经住过捡犹、鬼方、狄、匈奴、龟兹、突极、稽胡、党项、吐谷浑、鲜卑、羌、蒙古、女真等民族。陕北人有一句谚语:w胡搅胡，汉搅汉"，说的就是这种现象。也就是这里是胡、汉民族杂居之地，陕北人的骨子里流淌着多民族的血液。因此，陕北人的貌相吸收了各民族的优点，健美而独特。男子高鼻隆准，雄壮高大，能干有为;女人俏丽多情，聪明贤惠，气质不凡。"米腊婆姨绥渡汉"这句全国闻名的谚语，不仅是米脂的婆姨俊美能干，绥渡的汉子英武有为。而且包括米脂的婆姨和绥渡的汉子组成的家庭和谐美满。米脂和绥语是陕北的两个典型县份，实际上赞美的是峡北的婆姨和陕北的汉子。事实上峡北的婆姨心灵手巧，上炕剪子下炕镰，既喂猪打狗，又缝新朴烂，还要烧火做饭，养男育女，拜帮男人上山种田。婆姨们把家料理碍井井有条，把窑洞收拾碍干干净净争，把男人和娃娃们打扮得体体面面。她们不生事打架，也不撞庄骂舌，和邻家相处甚好，对公婆十步孝敬，对男人非常体贴 甚至对乞丐也怅怅有礼，乐以施舍。她们能吃苦，散忍让，好饭让给男人吃，自己喝某汤稀粥也甘之如馆。遇到困难愁肠之事，不怨天，也不尤人，竭力设法克服。吃苦、勤俭、贤惠、仁爱，是陕北婆姨多阜形成的传统麦渡。当然，男子汉也有其优点，诸如说话直爽，诗人实诚，只会老老实实劳动致富，不会投机取巧、吹牛拍马。办事守信用、舍身子，坚毅不拔，敢于斗争，敬重老人，矣心婆姨。正因为这样，陕北的婆姨和汉子组成的家庭，多十分和睦，夫妻多白头
金黄色的太阳
照耀着金黄色的土地
金黄色的土地上
生产金黄色的小米
小米哺育着黄土地的男男女女
小米也孕育着千百年的希冀
未是米脂的一本杂志
女人是封面
窑洞是封底
里面写着米脂从古至今的神奇
窑洞是米脂的一道风景
见证着米脂婆姨的聪明和美丽
米脂婆姨
米脂的一面鲜艳的旗
展示着米脂的无穷魁力
小米
窑洞
女人
一首优美的信天游
一杯醇香的酒
传遍无定河
传遍陕北
芳香千里万里¨
呵，美哉，住窑洞吃小米的米脂女人;
呵，说不尽道不完的米脂!
文／张俊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