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关于米脂窑洞古城的思考
乔雄波
米脂，是陕北黄土文化的原生区，地处黄土高原腹部的米脂古城，在全国享有盛誉。米脂古城是米脂的历史标识，历史是根，文化是魂，保护好米脂古城，就是保护米脂的城市记忆和文化遗存，保护米脂的血脉渊源与文化传统，也可以为米脂未来的繁荣与发展奠定良好基础。
一、米脂古城的重大价值
米脂古城，大家习以为常称它"老城"、"旧城"，更有甚者呼之为"破城"。笔者认为，米脂古城其诱人的特色是窑洞，因其"老"、"旧"和独特的窑洞形制而弥足珍贵，她是米脂“文化县”的象征，具有重大的历史、艺术和科学价值。
（一）米脂古城是窑洞古城。
资料介绍，全世界共有50余个国家和地区有窑洞建筑，最灿烂辉煌的是中国黄土窑洞。在中国，窑洞建筑主要分布在黄河中游的陕西、山西、甘肃、河南等地区。陕北窑洞讲究布局、注重装饰，在全国最具典型性。米脂具有近千年置县史，拥有全国独一无二的窑洞古城和全国最大的几个窑洞庄园。杨家沟"新院"的设计修造者马醒民先生被誉为中国最早的窑洞革新家。米脂，是窑洞民居的博物馆。米脂窑洞，无论其种类、造型、拥有量还是在布局、工艺、装饰上，在陕北地区独占鳌头！这就应了"天下文章数苏杭、苏杭文章数我家"这个理，米脂窑洞是全世界最棒的。米脂窑洞古城，已经引起众多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和市县政府的重视。中央美院著名艺术学者、黄土文化研究专家靳之林等专家指出："人类建筑的源头是黄土高原的生土建筑——窑洞。陕北窑洞是全世界的代表，在米脂最突出最典型，米脂窑洞资源是陕北的财富，也是世界的财富"，"米脂窑洞古城在中国独一无二，在世界都是少见的"。“米脂窑洞古城旅游区”，已经规划为榆林市品牌旅游区。
米脂古城建筑以窑洞四合院为主格局，稀缺、独特、珍贵。她不同于平遥古城、丽江古城、榆林古城以及党家村、乔家大院等珍贵文化遗产。这些古城、古村、古院，是以平房、平房四合院为基本建筑特色。从元朝开始，四合院在我国城市和广大平原地区盛行，这种建筑形式构思别致、美观温馨、安全适用，极尽上乘之建筑风范。四合院是中国对世界建筑文化做出的独特贡献，华人引为自豪，洋人叹为观之。窑洞四合院兴于明盛与清，主要集中分布在陕北地区。米脂古城拥有几百个"明五·暗四·六厢窑"式窑洞大院、套院，布局奇巧，工艺精湛，装饰考究，是米脂人民心血与智慧的结晶，是米脂人民对中华"居住文化"的重大贡献。米脂古城，以下城十字街为中心形成的东大街、西大街、北大街等主要街区古色古香保存完好。南关窑洞新城，是米脂古城的重要组成部分，其城垣窑洞与城墙相结合，在中国城墙城池建筑史上绝无仅有。米脂乡间的几个大型百年窑洞庄园，均为国家级的，目前保护开发了两个，就引得国人赞叹不已。靳之林教授题词："米脂窑洞古城，中华民族瑰宝"，"世界殊"。他建议以窑洞古城为主题，辅以李自成行宫等相关遗存申报世界文化遗产。遗憾的是米脂窑洞的龙头——米脂窑洞古城至今还远没有被大家认识，没有引起领导的足够重视，还处在酣睡之中。
（二）米脂古城是风水宝城。
米脂古城，枕山面水负阴向阳，楼台亭榭古刹高墙，涧水绕合固若金汤，民众称其为宝城。米脂古城形若凤凰单展翅，众多的窑洞院落工艺考究独特精美，古朴的历史街区可与中国许多著名古城街区媲美。米脂古城有"远照米脂没有西门，西门底里压着九条龙，老鼠挖狐子倒，出了个闯王李自成……"不朽的民间传唱，有真真切切的关于伟大的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将军的文化记忆"马号圪台"、"草场"、"饮马河"、"盘龙山"等文物遗存。米脂古城诞生几百年后，盘龙山古建筑群使她有了龙的灵性；又过了几百年，文屏山下完整意义上的南关窑洞古城，成为她的形象缩影。这样，米脂古城被城墙、涧水和"龙"的灵性建筑拱围的"含而不露"，虽经数百年的风雨剥蚀与灾难之洗礼，依然格局未变，风貌依存，雄姿犹在。历史记载，当年宋夏交战没有攻陷米脂城；李自成将军北上用兵没有惊扰米脂城；清军入主中原铲除"闯贼"一切遗存，劳动人民用智慧保住了米脂古城之盘龙山“闯王行宫”；清同治年间，回民起义横扫陕北，几度攻陷绥德城，而米脂城巍然不动；土地革命、解放战争时期，卧塌革命根据地的米脂古城安然无恙；建国以来，特别是在十年“文革”浩劫中，米脂古城逃过了诸如全国绝大多数省会都城和周边绥德古城、延安古城等众多城池破"四旧"那样的灭顶之灾。米脂古城虽然沿河城墙逐渐拆除，但城市新区外移，城池格局未动，盘龙山古建筑群南关城墙保存完好。人杰地也灵，米脂古城真乃宝城一座。
（三）米脂古城是文化名城。
米脂，被誉为"文化县"，这顶桂冠靠一村一镇是无法包纳的，只有米脂古城才能承载这般文化的多样性。
米脂自秦汉以来，出现了几个在区域乃至全国具有重要影响的文化高潮。第一个是秦汉时期。沉积下来大量汉代文物遗存，有珍贵的汉墓和全国最大的汉画像石可作佐证。第二个是唐宋时期。有郭子仪路遇"织女星"的灵应寺文物遗存。产生了西夏王朝创建者夏国王李继迁、夏王李德明（李继迁子，李元昊父）和历史上著名政治家军事家，“东尽黄河，西界玉门，南接萧关，北控大漠，地方万余里”庞然大国大夏国，王霸雄图的开国皇帝李元昊这样的历史人物。演义了米脂川战役和二十万大军喋血永乐城的悲壮史诗。第三个是明清时期。李自成将军领导的伟大的农民起义推翻了明王朝。窑洞古城的诞生，遍布城乡的众多的窑洞建筑群，铭铸了中华"居住文化"的独特奇迹。教育兴盛、人才辈出，剪纸、民歌、秧歌、唢呐、面花、九曲、铁水打花等民间文化的传承与繁荣，使米脂赢得了"文化县"的美誉。第四个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。米脂曾经是土地革命时期的根据地，解放战争时期的大本营，沙家店的烽火扭转了全国解放战争的大局，杨家沟的曙光迎来了新中国的黎明，涌现出诸如爱国民主人士李鼎铭、民主斗士杜斌丞、抗日名将杜聿铭等大批杰出人物，米脂婆姨更是名扬天下。第五个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。教育发展，文化进步，获得“小戏之乡”美誉。全国农业战线上的典型高西沟，创造了土地利用"三三制"模式，是全国退耕还林的先行者，对改变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面貌，具有非常重要的示范作用。
米脂古城，孕育凝结了博大精深的建筑文化，影响广泛的纪念文化，积淀深厚的教育文化，享誉中外的名人文化，名扬四海的妇女文化和源远流长的民俗文化，米脂古城是陕北文化的熔炉，是誉满华夏的历史文化名城。
二、米脂古城保护管理现状及存在问题
越千年历史长河的米脂古城，其保护管理状况是比较好的。一是米脂古城格局（风貌）沧桑依旧。米脂古城城郭在建国前保存完好，后来部分城墙被逐步拆除，但是整个城郭轮廊尚在风貌犹雄。老城自清嘉靖至今三百余年以来，东大街、西大街、北大街等主要街区保存完好。南关窑洞新城窑洞与城垣融为一体，窑洞城墙均保存良好。二是历史街区（村寨）古朴雄浑。老城内三条主要街区石板铺道，铺面林立，游人涟涟。枣园洼、儒学巷、安巷则、小巷则、石坡、市口巷、北城巷、马号圪台、草场以及民国年间形成的东上巷、西下巷等巷陌街道，格局未变，名称未改，风貌依旧。老城内有元代窑洞遗存，有高将军宅（明延绥镇镇边将军）以及高家、杜家、常家、艾家、冯家等众多的明清窑洞四合院、套院，沧海桑田，保存完好。米脂古城，大院小院鸡鸣犬吠，炊烟袅袅，百姓安居，活的文化依然延续。乡间杨家沟马氏庄园等几个大型窑洞建筑群，依山造势，雄奇古朴，全国罕见。
米脂古城保护管理存在的主要问题：（1）缺少一个指导古城保护管理的专项规划，指导思想仍然停留在"旧城改造"层面上。（2）对米脂古城研究不够、宣传不力、形成"内冷外热"、"外部赞好，内部看差"的尴尬局面。（3）建设性破坏严重，由于历史的原因，沿川城墙拆除、沿岭城墙剥去砖石，几个亭台、城门、城楼拆除之外，现在还时有现代楼房新建，瓷砖贴面随处可见。（4）沿三条大街门面建筑及百年窑洞院落大门、影壁、脊兽、花草等脆弱部位破损严重。西安美院在米脂古城详查细测了七十多个院落，发现已有7处瓷砖贴面和14处大的破损。
三、米脂古城保护管理对策
既没有区位优势，又缺乏经济优势的米脂，在全国却具有很高的知名度。主要因为她拥有厚重的文化底蕴、丰富的文物遗存和久远的文化优势。随着米脂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，米脂窑洞古城（包含几个乡间窑洞古建筑群），这一独特的文化品牌，正在成为或必将成为一块巨大的闪光金字招牌，在改善投资环境、发展文化旅游产业、提高文明程度、展示城市品位、营造和谐社会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。
2005年12月，国务院下发了《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》（国发[2005]42号）。明确指出，"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和有关部门要从对国家和历史负责的高度，从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的高度，充分认识保护文化遗产的重要性，进一步增强责任感和紧迫感，切实做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。""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和有关部门要将文化遗产保护列入重要议事日程，并纳入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以及城乡规划。要建立文化遗产保护责任制和责任追究制度。"为此，提出如下建议：
（一）把米脂古城保护提高到维护传统文化安全高度来认识。米脂的优势在文化，是陕北文化的突出代表，米脂古城是米脂文化的龙头，是举世罕见的文化珍品。保护古城就是保护米脂的个性，就是维护米脂的传统，就是弘扬米脂的优势，就是保护米脂可持续发展之竞争力。
（二）把建设一个融历史文化与现代文化于一体，古今融合相得益彰的城市，做为米脂城市建设和古城保护的根本目标。米脂古城不是包袱、不是发展路上的绊脚石，而是一种稀缺的资源、宝贵的财富、独特的优势，既有重要的文化价值，又有巨大的经济价值。米脂城市建设只要坚持"两利相衡取其重，两害相权取其轻"的方针，把眼光放长远一些，对古城多一些尊重、宽容与保护，我们就会建设拥有一个具有独特文化魅力的城市。
（三）采取多种形式开展宣传教育，增强全体居民参与古城保护的使命感和责任感。诸如，县电视台及报刊上开辟"古城保护·文化遗产"专栏，举办各级干部、居民文化遗产保护学习班，邀请专家学者举办专题讲座，给中小学生印发文化遗产保护相关资料传授相关知识等，让热爱、珍视、保存、维护和抢救文化遗产，保护米脂古城的观念深入人心。
（四）就古城保护，编制专项规划，形成地方法规。米脂古城包容了不同阶段、不同时代具有重要历史、艺术、科学价值的文化信息。古城保护要有的放矢，有章可循，要依托米脂自身特点，将指导思想从"旧城改造"调整为"古城保护"，编制客观全面的保护规划。古城保护不能仅靠一种认识或一个规划，还需要制定一部专项保护法规，明确保护的基本原则和主要内容，明确保护规划编制与审批的基本程序和建设管理规定，使古城保护有法可依。
任何建筑物都有寿命，都要在50至100年间决定需要保留还是拆除。从现在起，依据规划制定一个科学的取舍标准，逐步拆除沿古城城墙等到了寿命不适宜的建筑，恢复城墙、城门等原始建筑，米脂古城雄姿就一定会重新展现在人们面前。
（五）多管齐下，运用行之有效的办法，确保米脂古城保护管理取得明显成效。（1）建议政府尽快出台关于窑洞古城保护的文件，停止建设性破坏，引导居民认识古城保护古城。（2）将古城（包含南关窑洞新城）保护纳入米脂社会经济发展规划和城市建设规划，纳入各级领导责任制。（3）通过争取国家支持、社会赞助、行业融资和建立古城保护基金等多种形式筹集保护资金。（4）充分调动广大居民保护古城积极性。两院院士吴良镛说："如何组织好居民的力量，是解决危房问题的关键。必须承认，一个城市的活力正孕育在最为广大的民众之中。"比如通过政府出一点、居民集一点，政府整修街巷、居民维护庭院等办法，引导鼓励广大居民积极行动起来保护古城。（5）争创省级历史文化名城。我市榆林古城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，神木、府谷、佳县古城是省级历史文化名城，经过努力，米脂完全可以创建成省级历史文化名城。 （6）把米脂窑洞古城作为旅游景区来保护整治，打造包装、宣传推销、开发利用。
现代生活不能缺少过去，现代生活必须崇尚传统。我们相信，有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，有人大政协的有力监督，有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，米脂古城将会成为集旅游休闲、研究考古、创作采风等功能于一身的著名城镇，将为米脂带来人文精神的复苏和高知名度、高旅游收入、高经济收益。
不妥之处，请批评指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