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自成起义于米脂西川略说

李自成行宫有李自成生平事迹展览，这个展览再现了李自成叱咤风云的一生，应该值得肯定。但是，关于他初期起义情况，展览一直沿用谢承仁先生的观点，认为李自成起义于甘肃金县。作为地方史志工作者，我多年来对此事比较留心，并写成论文《西川——李自成起义的摇篮》发表于1988年的《延安大学学报》，基本获得认可。最近，李自成生平事迹展览进行了扩充和修改，仍沿用甘肃金县起义说，不能不说是遗憾。
　　李自成起义于甘肃金县，部分历史资料有此一说，经过近年的考证，基本不赞同这一说法。清康熙十年谭吉璁编的《延绥镇志》说李自成“脱去，窜入王左挂子、苗美队中，号八队闯将。”王左挂子、苗美皆是米脂西川义军。清康熙《米脂县志》也持此说，民国《横山县志》都沿用此说。1986年出版的李登第编著的《李自成年谱》，也引用此说。明史专家顾城的《李自成起事考》、柳义南的《李自成纪年附考》、方福仁《李自成史事新证》都持李自成西川起义说。上世纪新编地方志，榆林的地方志有关李自成初期起义，都用了西川起义说。新编《米脂县志》大事记记载：“崇祯三年（1630年）夏，李自成不堪县内富绅艾同知逼债凌辱，与众驿卒号召饥民造反，不久投奔西川义军张存孟部。”新编《横山县志》记载：崇祯“四年正月，邑人李自成赴绥州西川（大理河）王左挂子（子顺）、苗美队中当八队闯将”。《子洲县志》大事记记载：崇祯三年（1630年）“夏，李自成不堪艾同知之辱，投米脂西川义军。”《榆林地区志·李自成传》记载，李自成于崇祯三年夏，在本县投奔义军首领张存孟部下。在注释中采用了“另一说，李自成与侄子李过同当边兵，崇祯二年杀带兵将官王国，于金县（今属甘肃）起义，存疑。”已故的《米脂县志》主编贺国建先生，曾和笔者多次讨论此事，同意西川起义说。他在新编《米脂县志》中也用了西川起义说。去年，米脂籍文史爱好者常福元先生出版了《李自成陕北史事研究》一书，专门设“李自成起义于米脂西部考实”一节，也同意李自成起义于米脂西川或西部，并对甘肃金县起义的不可信进行了论证。
　　何谓西川？即今大理河川。明末其地大部分归米脂管辖，清费密的《荒书》说，“西川者，米脂、绥德、宁夏犬牙交错之地……”，《流寇志》说西川“窑寨绝险，六十有四,尽为贼薮。”都是义军出没之地，延绥义军“则西川为最”。一人起义，全家相从，一村起义，各村附和，几乎无民，尽是义军。延绥巡抚洪承畴曾屯兵双湖峪（今子洲县城),围剿义军。
　　因此，李自成应该起义于米脂西川或西部，不可能起义于甘肃金县，这是一个重要问题，不能马虎。作为家乡的李自成生平事迹展览，应注意到这一研究成果，和自己的《县志》保持一致，认可李自成西川起义说，至少应该两说并存，才是对待历史的审慎态度。